隅恪

藏海(声入人心/音乐剧 无明显cp向)

我藏于深海,溺于星海 


他是一个剧院的售票员


他曾经有一个愿望,三楼的剧场,能坐满人。闪烁的灯光,能连成星海。


他工作的剧院是这个最繁华的城市里最落寞的角落。路过的人熙熙攘攘,却没有一个愿意踏足这里。


阴天,还滴了几滴雨。他又站在剧院门口给别人送票,看见自己递出去的票被当做传单,看也不看就塞进垃圾箱。


进剧院的人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,前面那一群人,是上次演另一部剧的演员。他发现少了一个人,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,问一个他熟悉的人:“那个演A角的小伙子,没来吗?”他对面的人脸上似是多了一份无奈,说:“他啊,去当音乐老师去了,就前两天,也算谋了个好出路”他愣了愣,低声说了一句:“好,也好,音乐剧1厅,对号入座。”


——当然,也没有人对号入座。


开场了吧,想着,他走到在剧场外倚着门框,听着一句末尾明显的渐强,微微张嘴跟着和着。


借我坠入深渊的迷茫,

借我失声无泪的哭泣

我要沉入淤泥深处


演出过半,不知为何,剧场里的人都向外走,脚步没有一丝迟疑,留下的,只有那么十几个人。他在剧场外,想出声挽留,一句话却是在舌间绕了个圈,半晌,又生生抵着上颚没有出声,人们从他身边走过,走远。带来了一阵不大的风,可是把他吹入了深谷之下的寒潭。

  

借我一抹希望,借我一缕阳光

我要捡拾遗落的星辰

借我光风霁月,借我屡变星霜

我要挥散阴霾,撞破世俗

  

压下心尖的痛楚,又将目光全部投向舞台中央,舞台上的演员没有因为观众的离席停止演出,他想起年轻时。

他曾经也站在这里,唱着歌,他曾经也是音乐剧演员,也曾站在这舞台上,想燃烧,想再明媚一些,能让春天来临

可是,那天,他正唱着“待到长眠时分,我心亦能安宁。”“砰—”的一声巨响,钝痛,模糊,血迹,尖叫,慌乱……从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的医院醒来,才知道舞台天井砸了下来,砸断了他的一条腿。人间没有不同往昔,他却已然疲惫无力。他不想离开剧场,那是他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地方,就拿着更加微薄的工资,在剧院门口做了售票员。

  

借我一个暮年,借我一片黄昏

我要回首再回首


…………


翻转,吟唱,流动,起伏,旋律停下——又一场剧,谢幕。观众打开手机手电筒,那零星的亮光散落在巨大的剧场内,稀疏得可怜。追求?热爱?梦想?空荡,贫瘠,只那么零星的,微弱的,就要熄灭了的光,如何点燃臆想出来的乌托邦,如何点燃那群人的梦想,只是熄了他们眼中的火光,把他们丢在了十字街头。又有谁是的光。


大幕似是在黑暗中无声落泪,没有人能拨开迷雾,没有人能将光束洒进黑暗,缄默多年的灵魂如深陷海底。

清晨的闹铃声闯入梦镜,撕开了他眼前的黑雾,他猛地惊醒,眼神迷离地呆滞了半天,是梦,还好只是梦。他已经不用在大街上送票了。他也幸运的躲过天井,只是扭伤了脚,很久以前就痊愈了。助理发来的行程单上写着今天是《变身怪医》上海首演,那个他几年前就演过的音乐剧,今年又要在全国巡演了,这一次,他还是演杰克和海德,和他的同伴。


上场前,他好像看见,剧场三楼坐的人很多,很多...比他过去几场戏加起来的观众还要多,他看了看坐在观众席一排一同样演A角的同事,相视一笑,上台……


谢幕,所有演员站成一排,他们手拉着手,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,这一次,他看见了,三层的剧场,真的坐满了人,观众席的闪光灯真的连成了星海,闪耀,动人,划破了黑暗。


他的眼底映出那星海璀璨,他看见了希望,看见了身前身后有无数人,在黑暗中踽踽独行,怀揣火种,照亮了远方的道路,此道不孤,那是他的道路,也是,中国音乐剧的道路。


这次大幕紧闭后他不再感到恐惧,因为他知道,下一次,大幕拉开,他们依然在

  

借我执拗如少年,借我清明似月光

借我相遇,借我回忆,借我思念

借我清醒,借我鸿鹄,借我繁华

借我的世界,大于这世界。”




中间的“借我”一段歌词来自我的宝贝@林渊 真的是支撑我写文的第一人


这篇文从开始构思到写出来再到发出来大概都快一年了吧,原型是谁没有写出来但知道的应该看出来啦,都不知道怎么带tag了,所以如果占tag致歉

中间经历了一些事不知道还要不要发出来,也总是不满意自己的小白文笔,但觉得是时候给这篇文画一个句号了,给这一段时光画个句号,感谢每个看到这篇的人!

以及,希望中国音乐剧越来越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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